9月10日，曲阳陈氏定窑瓷业有限公司生产车间内，工艺师正在检验产品质量。陈氏定窑供图
9月15日上午，当金秋的阳光洒满大地，定州博物馆迎来了假期的熙熙攘攘。
博物馆“天下大白”展厅内，最为引人注目的，是放置于“C位”的国宝级文物——北宋定窑白釉刻花龙首净瓶。
“哇，这件净瓶好大，真霸气。”
“它的纹饰太漂亮了！”
龙首净瓶展柜旁，游客们或凝神细赏，或拿出手机拍照。其中就有游客表示，来定州博物馆就为“一睹以龙首净瓶为代表的定窑瓷器风采”。
定窑创烧于唐代，兴盛于宋金，是宋代五大名窑中唯一烧制白瓷的窑口，因烧造地曲阳古属定州而得名。2008年，定瓷烧制技艺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。
“定瓷胎质轻薄坚硬、釉面洁白光润、器型优雅多样，蕴含着素雅、含蓄的中和之美。”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定瓷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、曲阳陈氏定窑瓷业有限公司艺术总监庞永辉介绍，定窑还推动中国古代瓷器由“南青北白”的态势，转向了以白瓷为主的发展轨道。
不同于“白瓷鼻祖”邢窑瓷器类银似雪，定瓷之美，是一种内敛、温润的白：它的釉色白中带黄，如玉之润，像是染上了晚霞的白云，给人以柔和悦目、温润恬静之感。
在庞永辉看来，这是定瓷对“白”的重新演绎。定瓷的白，暗合了古人人生实践与艺术创造的理想追求，因中和之美散发出迷人的魅力，被称为“定白”。
瓷不唯白，以雅为胜。正是在这种审美观点和技术自信的引领下，定窑接过了邢窑的“大旗”，创造出中国白瓷历史上的第二个巅峰。
“古香古色雅宜心，宋定名陶器足珍”。在长达六七百年的烧造历史中，定窑长期独领风骚，是产品质量最高、生产规模最大、影响范围最广的精细白瓷窑场。宋人在《袖中锦》一书中，更是将定瓷与端砚、浙漆、内酒等并列，评为“天下第一”。
“除‘中和之美’的釉色外，定瓷的另一大特点是登峰造极的装饰技艺。”庞永辉说，这一点，在龙首净瓶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龙首净瓶颈上部为仰覆莲瓣纹，颈中部为覆莲纹相轮圆盘，下部为竹节纹。瓶的一侧高昂着龙首短流，张口露齿，下颌饰一缕龙须。器身上腹刻缠枝花卉，下腹刻仰莲四重。
“如此成熟华丽的装饰技法，在同时代瓷器中几乎无出其右者。”庞永辉说，定窑的刻花技法，线条流畅，花纹层次丰富而清晰，整体感强，具有浅浮雕效果。
事实上，定窑不但是宋代五大名窑中唯一烧白瓷的窑口，也是其中唯一以纹饰见长的窑口。如今人们在素色陶瓷装饰上能看到的装饰技法，几乎都曾被定窑探索到极其成熟的程度。
由于定窑较早且普遍地使用优雅、美观的花纹进行装饰，自宋朝开始，它就得到一个雅称——“定州花瓷”。对此，北宋著名文学家苏轼曾在诗中咏叹：“定州花瓷琢红玉”。
“这是由理念至工艺的飞跃。”庞永辉说，定瓷之绝美，美在恰似略施粉黛的少女，给人以温柔恬静的美感；定瓷之精妙，妙在通过刻花、划花等技巧，为白瓷平添了一番韵味，就如同绘画艺术中的“气韵生动”，让其得以“繁花盛开”。
陈氏定窑的两个瓷器展厅，一个陈列的是出自各位定瓷大师之手的精美艺术品，一个陈列的是符合现代审美和需求的日常生活用瓷制品。展厅工作人员告诉记者，过去公司艺术瓷销售额占绝大部分，如今生活用瓷销售额占比已超过80%。
在守正创新的理念引领下，定瓷产业开始呈现“百花齐放”。
在曲阳，80后定瓷匠人韩江潮定期为广州米其林餐厅“兰亭永”提供定制餐具，平均单价卖到500元以上；在定州博物馆文创商店，各式各样的文创产品经常一上架就销售一空；舞台上，以定窑瓷器“孩儿枕”为题材的原创舞剧《孩儿枕·家和兴》开始了全国巡演……
千年窑火，生生不息。古老的定瓷，正焕发出夺目光彩。（记者 王思达）
